今天校草和他的同桌发糖了吗 - 第203页

    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她终于考到了700分。
    成绩下发的那天，她盯着成绩表上面701分那个数字看了好半天，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却最后也没掉下来。
    她曾经以为，700分就是她最想要实现的目标，她的全部时间和精力，就是不知疲倦地朝着700分前进。
    可是现在，她努力了那么久，忽然目标就被她踩在了脚下的时候，才发现前路并没有因此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曾经的约定成为了现实，可是却没有人要求她兑现那个约定的承诺。因为没有人在乎，她的所有努力似乎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
    就在高考前一周，学校给高三放了假回家复习。
    戚慕岚这一年盯得很紧，周末几乎都会放下手里的工作，回到南城陪着女儿。但是高考只剩下几天时间，她也不想给澜星造成太大的压力。
    临考前一天，澜星在家整理这一年多来做过的所有卷子和习题册，忽然从江城搬家带过来的小纸箱里翻出了一本有些泛旧的字帖——《小学生硬笔书法习字贴》。
    这本还是高二上学期的时候黎灿送给她的。在搬来江城之后，她也没特意收拾出来，压在纸箱里放了一年多。
    澜星呆呆地在地板上坐了好一会儿，过去少年替她讲题的记忆忽然全部涌了出来，像老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那些她以为早已不记得的细节，其实就像长在了她脑子里的爬山虎，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脚却牢牢地巴在墙上。当她忽然回忆起来的时候，她甚至还能记得那时阳光灿烂，在光线明亮的教室里，少年做题时低垂着的眼睫，外套上永远有好闻的青草香。
    其实这半年来，她已经很少会想起黎灿。好像他的出现只不过是她人生中短暂的一个过客。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为了考上700分而臆想出来的一个人物而已。
    她默默地把这个字帖放进了书桌上第一个抽屉里。
    就在高考前一个晚上，澜星第一次梦见了黎灿。
    梦见他在侨中有了新的同桌，侨中贴吧上的那个帖子依然被置顶，底下的评论每天都在刷校草和他新同桌的发糖日常。更要命的是，老徐这次又是他们的新CP粉头。
    甚至她还梦见圣诞晚会的那天，黎灿拉起另一个女生的手的时候，自己就站在舞台底下，讷讷地跟着周围排山倒海的声音高喊“在一起！”“在一起！”
    ...
    这一年的夏天似乎特别地漫长，而且比过去的每一年都更炎热一点。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原本以为的撕书喝酒全部都没有发生。
    澜星回到家里，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睡了整整一天。
    那些紧迫的、嘈杂的、不安的心情，统统都在一瞬间松懈了下来，只剩下轻飘飘、空荡荡和静悄悄。
    在家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几天，澜星终于感觉自己出走的灵魂又回来了。这时网上各科的标准答案也都放出来了。不过澜星没有去对答案。考完就算过去了，成绩不会因为你对不对答案就多给你一分。
    高考结束的第三天，澜星终于把这一年没睡够的觉补齐之后，忽然想起这一年来她念念不忘想去做的一件事。于是凭着记忆中的号码，打出了这一年多来她一直想打，但一直都没有打出去的电话。
    其实她完全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只是凭借着一时的冲动就打了。所以当手机接通的时候，拿着手机的手忽然就有些颤抖，后知后觉地脑子也变成了一片空白。
    她要说什么？
    【嗯，是我，你的同桌澜小星。】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你还记得我吧？】
    就在澜星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自然地开口，那个归属地显示是江城的号码响了59秒之后自动挂断，完全没有给她展示自己口才的机会。
    澜星愣了一下，心里反而比没有拨打电话之前更加不安和紧张。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看到陌生归属地的电话号码，所以以为是诈骗电话吗？
    还是他一看见是南城的电话，就猜到了是她，所以故意不接？
    又或者他是不是跟他的新同桌在一起毕业旅行，所以不方便接听？
    澜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鼓了好几次勇气，也没拨打出第二遍。
    晚上戚慕岚回来之后，澜星从她那里把旧手机拿了回来。
    她快速给手机充满电，登上了原来的那个微信号，里面是这一年多来铺天盖地的信息。
    侨中12班的群还留着她的微信号，里面都是各种热烈讨论谢师宴和毕业旅行的安排。
    置顶的那个头像，却连一条信息都没有。微信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她发过去的最后那条信息上面，
    ——【我要走了。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黎灿就真的一个字都没有回复过，好像她单方面的通知，他就单方面地接受，然后彼此就各走各路，再无瓜葛。
    澜星拿着手机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可能再也不需要她出现在他生命中的这个现实。
    原本她以为不过是转学一年，被迫中断联系一年，等他们高考完，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她再好好跟他解释清楚，他也许还能够原谅她。
    可是现实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她有些不甘心地又拨打了一次那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电话号码，这次的提示是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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