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相见即眉开 - 分卷阅读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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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相见即眉开 作者: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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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相见即眉开 作者: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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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遇到的。而他,已经遇到了。

    陆沉离开了夕晖阁。

    瑾夏儿答应嫁给他,但是说要好好的嫁给他,后天未免太急,以后会遭人笑话的。要尊六礼才作数。

    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

    忙活下来要一个月。

    陆沉答应了。

    走到凤鸣楼主楼处,原先的纷杂的丝竹之声全都听不到了。

    能听到的,是一个男子的朗诵声。

    据鞍长太息,泪下如流泉。

    系马长松下,发鞍高岳头。

    挥手长相谢,哽咽不能言。

    浮云为我结,归鸟为我旋。

    我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长。

    ……

    这首诗,悲伤凄切,一字一句仿佛是刻在了骨子里。

    一段念白在凤鸣楼回荡着。

    陆沉脑子一翁。

    他几乎是冲上凤鸣楼二楼的。

    诗,是一个书生朗诵出来的。然后他转头问旁边的白衣少年,“怎么样,画出来了没?”

    白衣少年愁眉苦脸的摇摇头,“你写给我看看吧。”

    白衣服的少年正是贺平安。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

    话说书馆的生意是越来越不景气了。伙计们出的主意,让贺平安天天到凤鸣楼去画美人。既然画不出春宫图,那就画一卷美人图也算无伤大雅。

    美人图还是很有销路的,就和明星海报差不多一个性质。

    比如说凤鸣楼的头牌姑娘名叫/春江,春江姑娘是个冷美人,天生的不爱笑。于是就有那些子富家公子千斤买一笑。

    平安天天蹲守在凤鸣楼里,想要看看春江姑娘长什么模样。

    蹲了好几天,也就在某一次打烊的时候见过春江姑娘露了一次脸。

    他凭着印象画出来春江姑娘的样子,也算是八/九不离十……笑容当然是自己意淫出来的,也不知春江姑娘笑起来是不是这样,不过没关系,反正也没几个人见过。

    平安晚上把画好的画刻成雕版,然后印他个几百张,第二天伙计们就拿出去卖。比卖书挣钱多了。

    之后,平安又画了许多美人图,几乎凤鸣楼的姑娘都被他画了个遍。

    再后来,那些来凤鸣楼的风流才子们就发现了每天都会有一个小孩来画画,甚是有趣。

    才子说道,“你画美人儿有什么用?画得再像也就只能算个匠人罢了。”

    贺平安无辜道,“我本来就是个木匠啊。”

    才子道,“来来来,我给你五十文,你给我画一首江平曲。”

    “江平曲是首歌,歌该怎么画啊?”平安问道。

    才子笑了,“这就是我要考你的地方。”

    五十文可不是小数目,贺平安心想。

    于是,他认认真真的听着那歌女唱着江平曲,边听边画。

    先是一片岸柳,随微风浮动。再换浅墨,一排芦苇勾勒出来,下面的白纸便似一条江河了。

    最后,再点小小一叶扁舟,便见天地之悠悠。

    才子称赞是好画,又拍拍脑袋夸他有灵气。

    平安嘿嘿嘿的傻笑。

    才子数都没数,给了好几串铜钱。

    平安收起画材,蹲在小角落里,认认真真地一串一串数完,然后开开心心的回书馆去。

    一路上蹦蹦跳跳,铜钱在腰间叮叮咣咣。

    后来,许多人都会来找平安画画。

    那些个文人墨客,一本正经的提出各种刁钻要求,又是诗词又是字谜的。

    他们都是无心乱提的,小平安可是认认真真当回事的。无论多奇怪的要求,他也要绞尽脑汁的画出来。

    然后,众人看着他耷拉着眉毛,愁眉苦脸、苦思冥想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仿佛得到了乐趣。

    贺平安不知道自己只是人家的一个乐子罢了。

    人家冲他一个假笑,他便还一个真心实意的傻笑。

    可是这天,陆沉就站在门牙前,看着这衣冠满座,个个悠然自得,或饮茶欢笑、或与那姑娘打着诳语。

    皱起眉头。

    还记得那时,有多少潸然泪下?

    没想到,时隔十五年,自己再听到扶风歌的时候,竟是有被人这样轻轻巧巧的念出来的。

    于是他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自斟一壶,冷眼旁观。

    “这可是天下最好的一支曲了,你画不出吗?”那书生问道。

    平安嗫嚅道,“哪有曲子呀,你只是把词念出来了。”

    “单单是词,意境已经够了的。况且,这扶风歌早就没人会弹了,十多年前便成绝唱。”

    “绝唱?没人把谱子记下来吗?”

    书生摇头道,“唱着曲子的人,名叫陆长归。据说是性子极为古怪的一个女子,她一生中唱这扶风歌的次数也没超过十回。听过的人都叹这是天下第一曲,却没一个想起来应把这曲子记下来。后来陆长归病死了,这曲子也就失传了。”

    书生这么一说,在座的许多人都感叹道可惜可惜。

    只有陆沉冷笑,心道,人有心的话,曲子哪里会失传?

    人死了,才会被捧得那么高。

    况且,被摁着头灌下的毒药,怎么能算作是病死?

    “这扶风歌,在下十多年前有幸得以耳闻。”说话的是一位年过四十的大人,身着一件枣红色绸衫,身材很胖。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望着他。

    “曹大人,可否给在场诸位来讲讲?”有人道。

    胖大人笑着摆摆手,“这等三生有幸、千载奇遇,我当为自己好好留着,才不讲给你们这帮凑热闹的听。”

    众人笑谀他,“你不讲我们还不稀罕听了呢。”

    最后,胖大人指了指贺平安,笑道,“来来来,我呀,只讲给你听。”

    “我?”贺平安指了指自己。

    胖大人点点头。

    贺平安放下纸笔,兴冲冲的跑过去。

    因为胖大人说只讲给贺平安一个人听,于是两个人凑的很近。脑袋几乎靠到了一起。

    陆沉在坐在远处一角,冷冷看着。

    他虽然听不见那个胖子在说什么,但是他却知道,那个胖子说的全是瞎话。

    这人根本就没听过扶风歌。

    当年听过扶风歌的人都是有来头的大官,无权无势的,连陆长归的面都见不着。

    更何况这么一个混了半辈子还坐在凤鸣楼二楼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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