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踪 - 第六十九章 此心所止

    陆正见到赤灵走过来时，不禁脸上一红，之前可是把人家打到吐血昏迷了。因此，赶紧起身上前，向赤灵深深一揖，道：“赤灵大哥，对不起……咦，赤灵大哥，你做什么？”

    陆正正给赤灵致歉呢，没想到刚一弯腰，赤灵却露出大吃一惊的神色，然后迅速跳在了一边。陆正心中不由奇怪了，赤灵大哥这是怎么啦，不会又以为自己要放火烧他吧！

    赤灵也知道有些不妥，赤先大长老分明叫自己就把他当做陆止一，但自己心里仍旧还是有些异样。

    赤灵咳嗽了两声，正要解释两句。却听陆正道：“赤灵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可不会故意要放火烧你，我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当时的情形，我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否则我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说这话的时候，他举目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这赤焰豹一族的大部分居所都还没有修葺好，目前几乎都在热火朝天干着修整山洞的事呢，整个火灵神树方圆十丈之内，绝无一头赤焰豹踏足！

    陆正说出这话，赤丁和赤解当先冲到他的身边，在他两腿中间钻来钻去，显得亲昵兴奋无比，之前陆正大发神威，让两个小家伙崇拜极了。陆正也觉得两个小家伙可爱的很，伸出手来去抚摸它们的皮毛，惹得两个小家伙不住伸出舌头舔他的手心。

    “赤丁赤解，休得无礼！”赤灵忍不住喝住赤丁、赤解。笑着道：“陆……陆老弟说得什么话，这点小事哪用得着放在身上？说起来也是惭愧。还是我自己神通修为不足，不提也罢。倒是老……咳咳，老弟你在这火灵神树下修为精进，才是可喜可贺，我可是打心眼里为你高兴呢。”

    陆正听得赤灵说话，语气怪怪的，似乎对自己十分客气，仔细一琢磨。与其说客气，倒不如说有些敬畏。但是赤灵大哥为什么要敬畏自己呢？这倒是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只怕是自己想多了，便看着那些正在修葺山洞的赤焰豹族民道：“赤灵大哥，既然是我闯出来的祸，那就让我帮助他们修整山洞吧。否则的话，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此话一出，赤灵张口就叫了一声：“你怎么能做这个！”

    陆正眨着眼睛，疑惑道：“为什么我不能做这个？”

    赤灵一愣，有些结巴道：“你……你当然不能做这个，因为……因为。因为你可是我们赤焰豹一族的客人，哪有让客人去做事的道理。你可不能去做那些。”赤灵一边说，一边将头摇得更拨浪鼓一样。

    陆正哪里会听，道：“也没有做客的把主人家的屋子给烧了的吧？幸亏没有伤到太多的族民，否则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既然是我的过失。赤灵大哥你就让我为大家做些事，这样我才会安心一些。”

    说着。陆正也不管赤灵再说什么，向赤丁和赤解招呼道：“你们两个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当先一步向最近一处正在修整的山洞跑了过去。赤丁赤解连连叫着，追上去跟在陆正左右。

    “陆……老弟！”赤灵见状，知道已经拦不住，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陆正来到山腰，只见山洞被烈火烧得熏黑一片，而且山石都被烈火烧得酥脆，因此山洞才会垮塌下来。山洞内正有两个化为人形的赤焰豹妖正在清理洞内的顶层掉落石头。

    陆正见状，立即上前动手帮助他们清理积石。那两个赤焰豹妖认出是他，都是吃了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石头上前阻止。陆正却不管不顾，已经开始动起了手。两个赤焰豹妖还要再劝，赤灵跟着走了进来，阻止了他们，并也一起动手开始清理，两头赤焰豹妖这才放下心来！

    赤焰豹妖们和陆正都有神通在身，积石不一会儿便被清理干净了，但陆正随即发现，这个山洞内壁已经烈火烧得酥脆不堪，无力支撑，看来若是不将这一层酥脆的石壁继续掏空，只怕这山洞根本是不可能再用的，但这样一来，继续扩大山洞，却会掏到隔壁的山洞去。而且隔壁的山洞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只怕若是这样做了，这些山洞都会接二连三的垮塌下来。

    这个山洞眼见是不能用了，那两头赤焰豹妖又把刚才搬出来的石头继续填回了山洞，更搬来其他地方的的石头，将整个山洞塞满。

    而假如要开凿新的山洞的话，在这些小山包上，能够适合开凿成山洞的地方，都已经开凿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用。眼见此情景，陆正默然不语，随后他忽然离开了这个山洞，在结界内所有的山包上的山洞几乎都走了一遍，发现大半数的山洞都是这样的情况，已经毁坏的不能再用，只能将之填塞，以免波及其他的山洞。

    陆正想不到自己烧得这场火竟然这么厉害，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不由心里很是愧疚，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脸的凝重。赤丁和赤解围着他打着转，不时冲他叫两声，似是在劝慰他。赤灵见状，走上前去，一拍他的肩膀，道：“陆老弟，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族民住在这结界之中，无风雨之害，无雷霆之威，就算是没有山洞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都睡在神树周围就好！”

    陆正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而是伸手一指对面山洞的石头屋子，喜道：“赤灵大哥，你说我们动手盖一些石头屋子怎么样，这样一来，那些没有山洞住的族民就可以住在屋子里了。”

    赤灵一愣，有些为难道：“住在石头屋子里？可是在我们赤焰豹一族的族规，历来只有大长老才会住在石头屋子里。”

    陆正想不到还有这样的规矩。奇怪道：“赤灵大哥，这是什么缘故？为什么只有大长老才被允许住在石头屋子里面呢？”

    赤灵一听。伸出大手挠了挠头，道：“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反正族里历来的规矩就是这样。”

    陆正笑道：“那你们的族规有没有明确禁止不允许其他的族民也住在石头屋子里呢？”

    赤灵不由愣住了，在他看来只有大长老才能住在石头屋子里跟其他族民不能住在石头屋子里是一样的意思，因此想了半天，被陆正催促着才道：“这……好像倒是没有。”

    陆正一拍手，喜道：“那就行了，既然族规没有不许族民住在石头屋子里。那我们就开始动手盖一些石屋子，把没有山洞住的族民都安置进去吧。”

    赤灵见陆正跃跃欲试，却还有犹豫道：“陆老弟，你等等，这件事还是等我先去请示大长老再说吧！”

    陆正一把拉住赤灵道：“赤灵大哥！我来问你，是你喜欢看见你们的族民都一起睡在神树下面吗？还是你觉得你们的大长老喜欢看见这样情景？”

    赤灵摇摇头道：“我们赤焰豹一族出自丹穴山，虽然是妖身。但其实许多地方跟你们修行人几乎是一样的。各自有一处安静的居所，可以单独自处，炼化神树给予的灵火，修炼神通而不被其他族民打扰，这是十分重要的，否则之前也不用特地开凿山洞给族民居住了。我当然不会喜欢看见那样的情景。大长老也不会喜欢。”

    陆正叫道：“那不就行了，既然你觉得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又会避免出现大长老所不喜欢的情形，那为什么还不去做。这有什么好请示大长老的！大长老每天都很忙的，这点小事不必要去劳动他老人家。惹他的烦恼，我们年轻一辈。应该为老人家多多分担才是！”

    赤灵一听，虽然觉得陆正大胆、有些莽撞和诡辩，但是心里深处还是觉得陆正的话有些道理，当即把心一定，点了点头。陆正露出笑容，当即和他商量起如何建造石头屋子的事情来。主要是哪些地方平坦坚固，以及建造成什么样的石头屋子才适合族民居住等等，好在赤灵对结界内的每一处山包都了如指掌，又对赤焰豹族民之中的赤焰豹和豹妖的习性十分了解，因此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最后在陆正的建议下，赤灵又招来十名赤焰豹妖，统计出了还有多少族民没有山洞居住，估算了大约需要建造二十间石屋。

    这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陆正又将那十名赤焰豹妖去召集其他的族民，每个负责建造两所石屋，并详细的说明了建造的位置、大小、形状，以及朝向等种种问题。赤灵在一旁看见陆正如此有条不紊的将一切安排下去，条理丝毫不乱，不由暗暗钦佩。

    那十名赤焰豹妖原本对这个闯祸的修行人心中还是暗藏不满，毕竟栖身之所被毁，都是眼前这人的缘故。但见他如此井然有序的处置，又见赤灵对他也是言听计从，纷纷肃然起敬，到最后领命而去着急族民建造石屋的时候，心中对这位修行人已是再无任何怨言，离去之时，动作十分迅速。

    就在半天时间，赤焰豹一族所在的结界之内，处处开始兴建起了石屋。赤焰豹族民们一开始还有些质疑，因为毕竟之前都是只有大长老才会住在石屋子里，现在自己也要住进去，对此感到有些诧异和不确定。好在陆正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在吩咐那十名赤焰豹妖去召集各自熟悉的同伴建造石屋的时候，就让他们告诉其他族民，建造石屋是大长老同意了的。因此族民们的诧异和不确定也在这样的有力解释之中顿时烟消云散了。

    那十名赤焰豹妖离开之后，赤灵奇怪的问道：“陆老弟，你不是让我不必要去请示大长老吗？大长老什么时候同意这件事了？”

    陆正呵呵一笑道：“赤灵大哥，假如有一件事，是对全体赤焰豹族民有好处的，你说大长老会不会同意呢？”

    赤灵不假思索道：“那当然会了。”

    陆正又道：“既然如此，我们造石头屋子是为了让族民有地方居住，可以各自安心炼化火灵神树的灵火，修炼神通，不正是对全体赤焰豹族民有好处吗？那大长老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赤灵一听，苦笑道：“老弟，我可说不过你。”

    陆正摆摆手道：“赤灵大哥，不是你说不过我，是我比你有道理嘛！也是因为我眼中的大长老跟你眼中的大长老是不一样的缘故。”

    赤灵诧异道：“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