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踪 - 第七十二章 尊贵之人

    赤灵被陆正笑得更是奇怪，道：“老弟，你笑什么？我哪儿说的不对劲吗？”

    陆正一边强忍着笑，一边道：“哈哈，赤灵大哥，你跟六辩长得那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你说我能相信你那番话吗？那天若不是大长老出现打断了，我还真不知道是该直接揭穿你好呢，还是继续装傻充愣，装作相信了你的话才好。哈哈哈。”

    赤灵连连点头，连连叹息道：“哎，老弟你那么聪明，自然不会相信我那些话，也真是我太笨，其实根本就不必瞒着你的！”

    陆正安慰道：“大哥你这不是笨，而是你整日里就跟族民待在一起，从来没见过太多险恶用心之辈，既不会把人往坏处想，也更想不到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其实，我一见你就感觉十分投缘，因为以前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凡事不会想太多，总有人为我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就好像赤先大长老对你们族民一样。”

    赤灵深有同感道：“赤先大长老为我们族民付出了太多，他是我赤灵一辈子敬佩的大长老。”

    陆正却道：“我也十分敬佩，只是待在这里的这些日子，有时候我会觉得，你们赤焰豹一族深居在这个结界之中，得到这个结界的保护，虽然避开了风雨，但从长远来看，在天地之外别开天地，对你们一族未必是什么好事。”一边说着，陆正一边抬头看着这个结界。赤焰豹一族的结界笼罩之下。头顶之上虽不见天，却有无数清光落下，布满整个结界。而且这些清光十分柔和，一点儿也不刺眼，应该是这结界的某种妙用。

    而结界之中的中心，被小山包围绕之处，便是火灵神树扎根之地，一树灵火飘动，因为下方有不少赤焰豹在哪儿修炼神通，不时的落下一朵火火苗。这一切让赤焰豹一族安然自足。几乎可以不受外界一切的干扰。

    赤灵听见陆止一说出这个话。更是相信大长老的话没错，他果然是他，不仅是他，而且他的眼光、气度都是远远超过了自己。刚才他说的这番话。正是大长老日日反思的事。赤焰豹一族正是太封闭了。安逸日久，让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太弱了。而陆止一刚才那番话说的是结界，其实何尝不是在说大长老呢。正是因为大长老这样事无巨细的安排，让赤焰豹一族的后辈们无法成长起来。

    但赤灵的目光随即看见了山包周围那一个个新树立起来的石屋，它们依山而建，形态不一，各自稳稳的建在不同的山包上，却隐约以火灵神树为中心排布。许多石屋甚至超越了大长老所在的屋子的大小。这是赤焰豹一族那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景象，正是这种景象，让赤灵看见了一种变化的萌芽。

    赤灵道：“陆老弟，你说话很对，我会记在心里，虽然你的年纪比我小，但是见识却比我高超太多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想隐瞒你了，其实说起来，六辩跟我们赤焰豹一族也有着莫大的关联，他是我哥哥的孩子！”

    这么说来，六辩居然是赤灵的侄子了，但陆正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不解道：“既然他是你的侄子，那就是说他也是一头赤焰豹了？那他为什么会成为天宗的记名弟子呢？我记得道门之中虽然有收纳一些妖物，但一般都是作为镇山神兽或者是别有……目的，好像没有直接作为弟子收录的吧！”他此时也忘记了，说出天宗也等于暴露了自己真实身份的线索。

    赤灵道：“这就是老弟你有所不知了，其实六辩他并不能算是一头赤焰豹，因为他的父亲虽然是赤焰豹，但是他的母亲却并不是。”

    陆正这会儿可真是吃了一惊，原来六辩的父母也是如山神和灵虚师叔一样，是人妖结合生下的孩子，那岂不是说六辩就有着跟三鲜一样的出身？难道当初在溪山灵谷的时候，六辩对三鲜隐约有些维护，莫非就是这个缘故？想到这里，陆正问道：“那六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赤灵摇了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那位道人有没有告诉他。或者随着他的年纪长大，体内的赤焰豹血有没有觉醒。如果这些都没有发生，那他就不一定知道，只会把自己当做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道人？什么道人？”陆正问道，“是道门天宗之人吗？难道六辩进入天宗，就是因为这个道人的缘故？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

    赤灵道：“老弟你不要着急，我既然已经决定告诉你了，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你。”说着，赤灵左右张望了一阵，似在寻找什么，最后颓然叹了口气道：“这时候，如果能够有酒喝该有多好，我现在有些明白元狰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了！”

    一提酒字，陆正也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顾不上其他，先问道：“怎么，你们赤焰豹一族也会酿酒吗？”

    赤灵一见他的神色，便知道他也是个爱酒之人，呵呵一笑道：“原来我们族人在丹穴山居住的时候最会酿酒，后来被驱逐回这片祖地，大长老就下令不许族民再酿酒啦。说起来，这一切也是因为元狰的缘故。”

    陆正听得丹穴山三个字，想起灵虚师叔提过，山神正是出自丹穴山，想不到这赤焰豹一族也是出自丹穴山，而且是被丹穴山驱逐出来的，当下也不动声色，道：“你说的元狰到底是谁？”

    赤灵一拍脑袋，道：“我忘了说吗？我们赤焰豹一族都姓赤，我叫做赤灵，元狰叫做赤元狰，就是我的哥哥。这是从我们祖辈之中一位叫做赤云的先祖开始的，赤云先祖留下遗训，让我们赤焰豹一族能够化妖的族民都必须以赤为姓，据说是为了纪念一位给他赐名的尊贵之人人。”

    陆正心中又是一动，想起那日感应火灵神树的时候听见那个声音说话，正是提到了赤云的名字，他关心问道：“赐名的尊贵之人？你是说给你们先祖赐名的是一个人，真正的人吗？”

    赤灵郑重的点点头，一指那颗火灵神树，道：“没错，那是一位尊贵的人。而且据说这棵火灵神树就是给我们先祖赐名的尊贵之人赐给我们赤焰豹一族的。从那以后，我们赤焰豹一族世世代代都是依靠这棵神树上的灵火化妖，开启灵智、修行神通的，相比天地之间其他的生灵种族，我们赤焰豹一族因为有着神树的关系，远比其他的生灵更容易化妖。因此，也有不少生灵觊觎这棵神树，但是赐给我们族这棵神树的尊贵之人早就料到了这一切，所以才设置了这个结界，保护这棵神树。”

    陆正听得恍然大悟道：“这么说，这个结界并不是你们赤焰豹的先祖所设，也不是为了保护你们族民的安全，而是为了保护这棵神树！我刚才还误会是你们大长老故意设置的结界，保护你们族民呢，看来我完全想错了。”

    赤灵正色道：“老弟你也应该清楚，以这棵神树之能，天地之间不知道有多少生灵会觊觎。甚至对许多修行人来说，这也是十分难得的至宝。天地之间有多少生灵想要化成妖物，获得种种神通，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巨大的诱惑，更不要说那些邪修之人或者野心之辈了。”

    陆正听了连连点头，天地之间的生灵要化成妖物那是多么艰难之事，根据顿悟空灵大师转述蚩尤之言，那是在种种十分难得的机缘之下，潜藏在万物生灵之中的一丝混沌祖气觉醒的缘故。但是现在这棵神树却能以灵火将大部分的生灵化妖，这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简直就如人可以修行一样。若是妖物得之，简直就可以造就数不清的妖物，而若是那妖物野心勃勃，想要与修行人决斗，甚至挑起如数千年前的人妖大战，那恐怕也未必不可以啊！

    想到此，陆正也不禁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幸好这棵神树有结界保护，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难怪赤焰豹一族从来不接待外人进入，果然还是很有必要啊，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赤先大长老为什么那么谨慎了！

    赤灵又继续道：“虽然如此，但是那位尊贵之人却道，天地生灵平等，既然有这样的超脱机缘，也不能让赤焰豹一族独占，否则占尽天机，只怕赤焰豹一族迟早面临种种大难，到时候惹来灭族之祸也说不定。因此这位尊贵之人便让我们赤焰豹一族移居丹穴山，每隔十年才能进入这个结界十天，等到三千年之后，才可以移居回来，不受任何的禁忌。

    因此我们赤焰豹一族祖祖辈辈都居住丹穴山，这里便成为了我们的祖地。每隔十年才由族内的大长老领着十年内新出生的小豹来到这里居住十天，以求化妖的机缘。这样的族规一直维持了三千多年，其实早已超过了那位尊贵之人所规定的年限，但是我们赤焰豹一族还是照此规矩奉行无误，直到二十年前我们被驱逐出丹穴山，大长老才决定举族迁来祖地。”

    陆正感慨道：“超出年限你们还依照旧日承诺，想必赤焰豹一族因此而有后福。对了，我看你们赤焰豹一族生性和善，与世无争，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丹穴山驱逐的呢？那丹穴山又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