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踪 - 第十四章 此事从来少人知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圣踪》更多支持！白衣人怎么也没想到赤灵居然会对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不由地一呆，随即元神之中忽然闪过一个奇异的景象。

    在一片云遮雾绕之中，蕴含极为浓郁的生机灵气，到处是纷纭的流云飞岚变化不休，而平坦广袤的大地之上泽是绵绵不断是起伏的山峦环绕成群。这些山峦十分奇怪，以最中央一座最高的山峰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出去，其余所有的山峰都绕着那最高之峰围绕成一圈又一圈，至少有十万大山，犹如朝拜一般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大地之上，覆压数万里而去。只是所有的山峰都被流动的雾气笼罩，看不清真实面目，只有在云开雾合的间隙，才能有窥斑见豹的一线之机。

    让人惊讶的是，在云雾之间偶然现出身影的山峰并不是跟其他的山峰一样静止矗立在大地之上。它们居然是在移动的，而且彼此互相不断地在移变位置，时而成行成列游走，时而分散聚合不定，爆发的山川之气与云雾合成变化，隐约现出某种极为高明玄奥的阵法痕迹。

    这场景在白衣人元神之中一闪而逝，随即是这十万大山中央的最高山峰逼面而来，显露出无比魁伟的山体。尚不及震撼，不知怎么山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丽脱俗、面容饱满的女子脸庞。这样的脸庞原本显得非常娇俏可爱，但现在却因为眼中带着始终不解的哀怨之色、眉间凝一缕万古忧伤，让人一见生出心痛，怜惜顿生。

    元神化显出这女子面容之后突然停顿了一会儿，白衣人见到这个面容。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阵茫然之感，好像无端被挖空了一块，似若有所失。却无任何遗憾之感。正奇怪时，这茫然之感却消失不见了。白衣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暗暗惊讶这幻觉是从何而来，自己怎么会突然元神被袭扰？这不应该是自己元神之中会出现的显相，看起来似乎应该是那个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女子应该岂不应该就是她吗？

    元神之中突然出现这么一瞬，虽刹那已过，但白衣人当即追心而去，心中已有一种他也预料不到的变化产生。当即便忘记了赤灵所问之事。而赤灵见白衣人久久不语，也知道自己问得不对，实在太过僭越了，心中着实有些不安。但既然一时冲动已经问出去了，却也不好收回，否则就显得太刻意了，反而徒增尴尬。回想起来，自己也有些奇怪怎么会突然这么大胆去问这位前辈如此私隐之事。

    山洞之中气氛突然沉默下来，无论是白衣人还是赤灵都没有再继续说话。静谧之中，只听见洞外不时传来呜呜怪吼的风声不停休。赤灵又等了一会儿，看样子白衣人仍旧无意搭理自己，暗暗担心会不会开罪这位前辈。便先主动收敛神识归入元神之中，蛰伏在肉身之中不动了。其实白衣人过了没多久便清醒了过来，却故意不搭理赤灵，就算没有这一念入幻，他本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赤灵，便索性一直不理睬到底，蒙混了过去。

    如此一连过了三天，白衣人每天都会去看陆正三次，分别是在早上日出之时。傍晚日落之后，以及晚上月正当空之际。陆正则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过。分明在这天地之间，却好像早已不属于天地一样。

    白衣人一连看了九次，赤灵也在肉身之中，自然也陪同了九次。他一方面无比担心陆正的情况，另一方面又对这位白衣人前辈的反应感到十分好奇。这九次之中，在第一天三次之中的前两次，白衣人开始几乎是远远地看见陆正坐着便摇摇头退了回来，根本就不接近他。

    直到第一天晚上的月出之后，白衣人在月光之下走出山洞，来到白天走到的两次都折返的地方，忽然轻轻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陆正有什么变化，竟没有再直接退回去，而是继续向前走出了一百步之后才停下，又向陆正张望了一阵，却叹了口气，再度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向前，折返了回去。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白衣人走到了月光下到达的距离之后不动，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陆正。在那个距离之中，还是人间凡人肉眼所远远不及之处，但是对白衣人当然不是什么难事。这一回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却没有再摇头叹息，反而是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似乎对陆正的状态比较满意。

    赤灵忍不住问道：“前辈，陆老弟怎么样了？”

    白衣人答道：“现在还不好说，过了今天再看吧！”说完就折返回山洞去了。

    接下去中午日中十分和晚上月出时分，白衣人一次比一次多接近了一些，尤其是在晚上月出之时，已经接近到了人间凡人肉眼可见的距离了。而白衣人表露出来的举动也显得很是满意，几乎是长长地松了口气，赤灵不用多嘴去问，也看得出应该是陆正正在好起来的意思。

    但是在在他眼中看来，却压根没觉得陆正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岩石面前，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根本就还是老样子，连神念波动以及形神气息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赤焰豹一族善辨万物气息变化，赤灵更已是赤焰豹中的五尾豹妖，连他都感应不到有什么异常，真不知道白衣人究竟是凭什么觉得陆正在好起来的。

    折返的路上，赤灵忍不住向白衣人问出了这个问题。白衣人似乎是因为陆正有所好转，所以心情不错，闻言笑着答道：“你乃是赤焰豹妖，赤焰豹一族擅辨万物气息，那是在有形之后，而不能辨于有形之先。气息变化之前。是命运气数先动。你身为妖物不能察觉，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原来是观其命数，难怪自己毫无所觉。妖物不入解脱，是无法跟修行人一样观命察运的。赤灵又问道：“前辈。那陆老弟的命运气数是有什么好的变化发生呢，为什么你能判断他是在好起来呢？”

    白衣人道：“命运气数岂有好坏之别，有所遇有所不遇而已，其中变生祸福，其实都是所遇者自取。命运气数随天而动，不可不变，此前陆正一身命数凝定不动，有入灭迹象。当然不妙。现在我看他的命运气数渐渐又从不动以至于萌发，然后又开始发生变化、活跃起来，那他应该就是正在恢复没错。”

    赤灵又问：“原来如此，那他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过来呢？”

    白衣人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陆正，道：“他是自伤，是七情冲击太过厉害了，只要自己肯停下来，一切都没有问题。照他命运气数所动来看，应该再过一天一夜。他就会清醒过来，做他该做的事情。”

    白衣人说的十分笃定，看起来信心满满。但是第三天之中，他仍旧是去看了陆正三次，显然也是极为不放心。不过到了晚上月出看第三次的时候，他已经向前推进到了陆正身前百步之处，只是看了一眼，一步也不停留就往回走了。

    赤灵感到奇怪，莫非是陆正又出了什么问题？正要询问，却听白衣人先道：“知道你又要问了，还是我先告诉你吧。我们回去山洞等他。明天一早日出之后，他就会主动来找我们了！”

    赤灵一听。既感惊喜，又有些忐忑。看陆正的样子，一身气息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哪怕连一丝极其微小的征兆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下，陆正真的会如白衣人前辈所说的那样，能够安然恢复过来吗？

    赤灵担忧了一夜，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还有片刻功夫就要日出了。白衣人察觉到赤灵的元神躁动不安，笑着摇了摇头，走出山洞来到山洞顶上背对东方盘膝坐下。就在他屁股刚刚坐到地上之际，天际一缕朝阳初生，赤红鎏金的晨曦破开黑暗而出，瞬间掠过赤灵的肉身，洒下金灿灿的阳光。

    就在阳光落身的同时，赤灵神识有感，远处的岩石边似乎有轻微的法力波动，神识追去一看，陆正居然消失不见。来不及吃惊，眼前金色晨曦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木然站立的身影，不是陆正又是何人！

    伴随这晨曦出现的陆正站在山洞的前方，正好面朝刚刚升起的初阳，浑身上下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辉。只是他脸上毫无表情，如此一来，不见精神，倒是显得有些诡异之气。

    “陆老弟！”赤灵激动之下，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但是此刻肉身非他所有，因此这一声只是在神识之中震动而已，并没有真的通过形神出声，陆正自然也听不见。但是看陆正的表情，只怕这会儿就算是听见了，也不会搭理赤灵。

    陆正一现身便扑通一声，在金色朝阳光辉之中向白衣人跪了下去。白衣人背对阳光，脸上乃是一片阴影，又身在山洞之上，比在山洞之下的陆正高出不少，显得十分威严。只听他道：“你终于来了！”

    “师父，我早该来了！”陆正的声音好像是从地缝里传出来一样，又细又弱，没有一点儿气力。

    白衣人道：“来了就是刚刚好，不早不晚。我想问你，你放下了吗？”

    陆正摇摇头，眼睛一眨，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眼角流出两行清泪滑过脸颊，他没有说话，却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放下。

    白衣人却似在意料之中，对陆正这样的反应也没有什么不满，带着同情之感道：“放下自己的性命，岂能那么容易。我也知道你放不下，但因此你也应该是有问题想要问我才对，你就直接说吧！”

    赤灵听见白衣人前辈将风琳比作陆正的性命，不由大是感慨，这几天陆正可不就是丢了命一样嘛？又听白衣人说陆正会有问题要问，更是好奇，此时的陆正会问些什么呢？是怎么样才能让风琳复活吗？

    赤灵正思忖之际，却见陆正冲白衣人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然后直起身子，问道：“我想问，什么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