诟病 - 第63页
他对纪望道:“你知道是谁也没用,你没法追究他,也不会帮我讨回公道。”
那时纪望只觉得任燃的每句话,都仿佛暗示了就是祁薄言。
任燃不相信纪望会真的追究祁薄言,可是现在想想,如果真是祁薄言,任燃为什么不说出来?纪望本来以为,是任燃不想让他伤心,可是现在想来,一切都不对。
纪望不能说任燃有暗示诱导他的嫌疑,这是他和祁薄言之间的信任出了问题,和任燃没有根本上的关系。
他输入密码开门,任燃跟着走了进来。他身上的烟味很熟悉,是纪望六年前常抽的那款。
纪望忽然想起了,任燃抽烟还是他教的,他俩和宋格一起翻墙出去网吧打游戏,宋格熬不住睡着了,任燃对他说想抽烟,纪望便让他抽了。
第一次抽烟的任燃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让纪望笑了好久。
任燃说烟这种东西,刚开始呛人,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不开了。
纪望从厨房里端了一杯果汁出来,放到了任燃面前:“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
任燃进来后就仔仔细细地看着屋里的摆设:“来找你喝酒。”
“不喝了吧,我下午还有课。”纪望拒绝道。
任燃玩着杯子,还没说话,纪望却忽然问:“任燃,六年前你的临时标记,到底是谁弄的。”
问后纪望便紧紧盯着任燃的神情,他看见任燃的睫毛微颤,神色有点紧张。
任燃抬眼,留意到纪望探究的神情,他勉强道:“这么可怕的事,就别再提了。”
纪望:“是吗。”
任燃注视着茶几上的果汁:“嗯,一切都过去了。”他顿了顿,握紧了面前的杯子:“都结束了。”
第42章
这话一出,两人又无话可说了,任燃没再像之前那样,指责纪望总是在祁薄言的问题上没有原则,不知悔改,仍旧犯贱。
纪望也不再追问那个标记的事情,得知不是祁薄言做的以后,纪望心里确实松了很大一口气,对任燃少了些许负担,起码祁薄言只是对着他一个人发疯,而没有伤害了其他人。
任燃拿起果汁抿了一口,忽然,他抬头冲纪望露出了个苦笑:“你现在一定觉得我很讨厌吧。”
纪望避开他的目光:“没有。”
任燃涩然道:“你还在怪我那天把你带过去。”
提到“那天”,所有不好的回忆就涌了过来,纪望只觉得后颈刺痛起来,身上也出了层虚汗,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了后颈,粗暴地抓了下:“如果我是你,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任燃:“说谎,这些年你都不肯和我联系,我回来了,你见到我总不自在,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当年我……”
纪望打断他道:“别老提过去的事了,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任燃愣了愣,把果汁杯放下:“上次在电话里是我冲动了,不该和你吵的。”
这是来道歉,纪望没想到任燃会先服软,看来这些年任燃也变了不少。
纪望不知道该和任燃说什么,他只是把自己想法说出来了,还是那句:“任燃,你别管我了。”
这话让任燃的神情黯淡不少,任燃抓住了自己的裤子,将那昂贵的布料揉成一团。
他垂下眼睫,牙关紧咬,许久后才慢声道:“怎么能不管呢,祁薄言为什么会招惹你,都是因为我。”
“你是我带过去的人,他一开始针对的目标就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对你下手。”任燃眼眶红了:“现在他还敢回来……”
他大口地喘着气,最后声音几乎颤颤巍巍地,带着万千恳求地说了出来:“纪望,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为什么只看着他,就没有其他人能走进你的心吗?”
纪望揉了揉眉心:“任燃,我和祁薄言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
任燃:“有关!如果不是我带你去的酒吧,他不是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也不会勾引你玩弄你!”
勾引,玩弄这两个词汇,如同启动不好记忆的开关,这时窗外非常应景地电闪雷鸣,一场突然的雨猛地下了起来。
雷的声音,昏暗的阳台,未关的窗户飘来落在脚背上的雨,一切仿佛完整复刻了六年前“那天”的开始。
与眼前坐着的任燃不同,那时纪望是独自在家喝酒。
那日同任燃不欢而散后,纪望就想弄明白任燃的临时“标记”到底怎么回事。
无奈祁薄言的电话打不通,去酒吧寻找,酒吧的老板说祁薄言这几天都没来唱,他也在找。
老板问纪望:“你们俩不是走得很近吗?怎么连你都不知道他在哪?”
纪望从哪去知道呢,他如今才发现,他不知道祁薄言的家住哪,不知道祁薄言有哪些朋友,不知道祁薄言的父母到底是谁。
等到惊觉找不到那人时,才发现自己对祁薄言有多么地一无所知。
他们是恋人,又不像恋人,如同被驱散了眼前的雾,纪望忽然看清楚了这段关系中存在的种种问题。
还有任燃……如果祁薄言真的“标记”了任燃,他该怎么办?
他一口接一口地饮着酒,他会和祁薄言分手吗?能不能给任燃讨回公道,祁薄言又为什么这么做?讨厌一个人会讨厌到临时标记的程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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