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 - 分卷阅读20
同归 作者:林落风痕
分卷阅读20
同归 作者:林落风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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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玉又是一呆,大声道:「但你本不应在人世间,为何还要缠着罗大哥?」
叶子昀神情未变,「这与姑娘并不相干吧?」
他的言语虽淡,却不自觉地带出几分天生的气势,昔日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在他面前都未敢造次,符玉当下也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站定后再看去,却见眼前之人仍是闲适温和的样子,方才仿佛只是错觉。她鼓气勇气直视于他:「谁说不相干?我符氏一族从来以收妖除魔为己任,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对他不客气?一个小女孩说这句话,常人听了难免忍俊不禁。叶子昀适才见她从墙头摔下时,是有些武功在身,但也不过比寻常人略强些。而他如今虽是功力全无,但毕竟是个大男人,如何还怕一个小姑娘对他不客气。他也相信这女孩子是会些玄门道法,但张道士也曾言过,驱鬼降妖之法对他并无作用。
符玉见他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一咬牙,又伸手从兜里取出一把短剑,心中默念咒语,向他飞掷而出。
此剑不但有辟邪斩妖之能,更是真正的神兵利器,纵是凡人的血肉之躯,也是碰着即伤的。但毕竟不是神话传说中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飞剑,以此剑的力道速度,有武功在身之人,想是不会被伤到的。
他立于当地,瞧着剑的来路,却已不再有练武之人的矫健身法与敏捷反应,当下无从躲避,利刃已是透肩而过。
符玉虽也跟着家人见识过收妖驱鬼之法,但何曾亲自动手过,也想不到一出手就已重伤了眼前之人。看着鲜血濡湿了他身上的白色暗纹深衣,殷红的血色也刺痛了她的双眼,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眼前忽有黑影闪过,来人迅捷无比地赶至叶子昀的面前,扶住了他,手下不停地止血处理伤口。
符玉呆呆地望着那黑衣青年,却见他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忍不住低声唤道:「罗大哥」她心绪纷乱,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罗隐这才抬眼望了过来,虽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但在他难抑怒意之下,周身的剑气迸发而出,虽在他的控制之下并未伤人,但那扑面而来的压迫力也让符玉胸口一滞,急于辩解却无从开口,竟是一时岔了气昏厥倒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一九、伤痕
墙头忽有人道:「还请英雄手下留情。」
罗隐此刻正是关心情切情绪波澜之际,但天下能瞒过他耳目之人本无几个,那人突兀地出现之前,他早已有所觉,但悬心叶子昀的伤势而未作理会。
说话的是个气度沉稳的青年人,五官与符玉有些相似,跃入院中的身法颇为高明,却非中原武学的路数,他来到符玉身前确认她无恙后,转身向罗隐深深一揖道:
「在下符瑾,舍妹年幼无知,言行无状,还望英雄海涵。」
他在家中时身份贵重,凡事皆由他一言而决,往来之人不乏达官显贵,也都对他极为礼遇,平生可让他低头之事寥寥无几。然而他们兄妹眼下在中原,却非他们家族势力能够掌控到的地方。此行虽有几位部属在墙外听令,但他很清楚无一人能与对方的武力相匹敌。
那黑衣青年胸前横抱着一人,半跪坐在地上,然方才他漠然看向符玉的一眼,虽是未带杀气,却让才赶到的符瑾心惊不已。他人犹在院外,已能感觉得到那凛然剑气,纵然中原藏龙卧虎,也无几人能有如此之高的剑法造诣,不知这青年剑客是何人,但绝非他们所能力敌的。
他这边心中再三斟酌,却不知刻意放低的姿态落在罗隐眼中,未能赢得半分好感。不是没见过护短的人,但眼前这人做出一副谦逊认错的样子,却偏偏不曾问过一句伤者,就想将祸事轻轻揭过。
罗隐一向漠然的眼神中压抑着灼人的怒意,冷然道:「年幼无知,就可以出手伤人吗?」
符瑾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想说他妹妹伤的本不是「人」,但在对方的气势压制之下,明知情势不如人,如何还敢说出口,只得再三赔罪,又言道:
「皆因在下管束不力,以后定会严加看管,不让她再惹出事端来。」
罗隐看向他身后昏迷的少女,一字一句,话语斩截:「我要你即刻带她离开中原。」
这符瑾一看就是溺爱幼妹之人,若非如此,怎会听任其妹逃婚几月不归。他二人如若仍在中原逗留,时日一久未必不会再生枝节。无论那少女怀有怎样的心思,她已然伤人在先,又能看出叶子昀的来历,他绝不能放任这样的危险在左近。
符瑾略作沉吟后,肃容道:「我以符氏这一代家主的身份立誓,有生之年绝不容许胞妹符玉踏入中原半步。」他也知江湖中人恩怨分明,素来是以血还血,唯恐这剑客反悔伤了小妹,遂立誓以安对方的心。
罗隐虽于人情世故淡漠,却非赶尽杀绝的人,蓦地听到符瑾立下这样的重誓,也是不曾预料到,望了一眼他的神色不似作伪,沉声道:「我信你不会违誓,你们走吧。」
待到旁人走尽后,院子里清净了下来,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罗隐慢慢地垂下头,看向抱在怀中的人。他的肩头和胸口的衣衫也让血迹洇湿了,沾染在黑色布料上看上去不过颜色深了些,但他分明还能感受到染上那人肩头的殷红鲜血时的温热,仿佛仍在灼烧他的心脏一般。
先前他赶到的那刻,及时点遍了伤口附近的穴道,叶子昀的肩头血流稍缓,然而仍在不断地渗出,人也是几近虚弱昏迷。他将人抱起,走入内室在榻上安置好。
然后他坐于一旁,怔然地低头望着那人,但见其失血后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肩头本不是致命要害,伤口也已是包扎好了,但渐渐的,才发觉伤势比原先预料的更棘手。
不知是叶子昀现今的血脉与常人不同,还是伤他的法器威力非比寻常,肩头的伤处血流不止。罗隐行走江湖多年,随身携带的伤药都是上好的,但仍然是无济于事。
时辰慢慢推移,榻上之人眼帘微动,罗隐立时就有了反应,身体微微前倾,凝目望去。叶子昀慢慢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双目之中的关切后,勉力牵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无事。」他并未问及符玉之事,只是说有张道人所赠的挂坠在,不至魂魄受损,让罗隐不必过于忧心。
仅说完几句话,伤重倦极,又沉沉地睡去。罗隐静坐在病榻前,随着一点一滴流过的时光,那人始终不曾醒来,而他似乎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凝望上,犹未敢稍有些微动作,如伸手去握住那人的手。记忆中也有过这样的情景,他没有刻意去想,却始终不曾忘。往昔历历在目,然指间逝水,流光不复。
张道人云游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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